这时,从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微弱又短促的敲击声,像是孩子的脚步声,打破了之前完全的静谧。声音逐渐靠近,越发清晰,原来是一群男人正从容地走了过来。他们显然在这狭窄过道里正排成一列行进,人们还能听到像是武器撞击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。卡尔原本已经要放下由行李箱和斯洛伐克人引发的烦恼,准备上床伸展酣睡一下,可这靠近的队伍让他一下子醒了过来,他猛地推了推锅炉工,想让锅炉工注意一下,因为队伍的排头似乎已经到了门口。锅炉工说:“那是船上的乐队,他们刚才在上面演奏,现在要去收拾东西了。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。走吧!”他抓住卡尔的手,临走前,还把挂在床头墙上的一个镶框的圣母像拿下来塞进了衣兜里。他拿起了自己的行李,和卡尔一起匆匆地离开了舱房。
“现在我要去办公室把我的想法告诉那些先生。船上的乘客都走了,我们不需要再顾忌了。”锅炉工以各种方式反复地提及这件事,行走中还不时伸出脚横踢一下,好像想踩死在路上的老鼠,但只是将老鼠更快地踢进了洞里。他的动作总体上相当缓慢,腿尽管很长,却很笨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