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溶的身子倒在雪地上,软软的,每一块骨头都彻底揉碎,拼凑不起来,只躺着,转动眼珠,在暗夜里,唯一的意识是搜索丈夫到底在哪里?
在哪里啊?到底在哪里?
利斧,尖刀,流星锤……裹着风声,头上,脚下,腰间,四肢,要将她大卸八块.
她闭着眼睛,太累了,紧紧握着手里的小弓,却抬不起来.
“丫头……”
一个满含忧戚,愤怒,绝望,悲哀的声音传来,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地一滚,架住所有砍来的兵刃.
断肢残臂,血肉飞舞,一刀一刀,绝不容情.
“丫头……丫头……”
花溶已经睁不开眼睛,完全看不清楚搂住自己的人,身上的血如潮水一般淹没他的双手,侵湿他的胸怀,模模糊糊地,只问他:“鹏举,鹏举在哪里啊……我真想再见他一面……”
他撕心裂肺惨呼:“丫头……丫头啊……”
她的手软软地垂下去,长睫毛红红的,如一只死去的蝴蝶.
又是一声巨响,黑夜里灿烂的死亡之花,死士们蜂拥退去,自相践踏,成群倒下,血腥融入空气,和雪花结合,下出一场红色的雨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