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 文
夫帝王之德，以天地为宗[1]，以道德为主，以无为为常。无为也，则用天下而有余；有为也，则为天下用而不足[2]。故古之人贵夫无为也。上无为也，下亦无为也，是下与上同德，下与上同德则不臣；下有为也，上亦有为也，是上与下同道。上与下同道则不主。上必无为而用天下，下必有为为天下用。此不易之道也。故古之王天下者，知虽落天地[3]，不自虑也；辩虽雕万物[4]，不自说也；能虽穷海内，不自为也。天不产而万物化，地不长而万物育，帝王无为而天下功。故曰：莫神于天，莫富于地，莫大于帝王。故曰：帝王之德配天地。此乘天地，驰万物，而用人群之道也。
本在于上[5]，末在于下[6]；要在于主[7]，详在于臣[8]。三军五兵之运[9]，德之末也；赏罚利害，五刑之辟[10]，教之末也；礼法度数，形名比详，治之末也；钟鼓之音，羽旄之容[11]，乐之末也；哭泣衰cuī绖dié[12]，隆杀之服[13]，哀之末也。此五末者，须精神之运，心术之动，然后从之者也。
● 爱民兴国
末学者，古人有之，而非所以先也。君先而臣从，父先而子从，兄先而弟从，长先而少从，男先而女从，夫先而妇从。夫尊卑先后，天地之行也，故圣人取象焉[14]。天尊地卑，神明之位也；春夏先，秋冬后，四时之序也。万物化作，萌区有状[15]，盛衰之杀，变化之流也。夫天地至神矣，而有尊卑先后之序，而况人道乎！宗庙尚亲，朝廷尚尊，乡党尚齿[16]，行事尚贤，大道之序也。语道而非其序者，非其道也。语道而非其道者，安取道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