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二十七日在伦敦出版的《新政治家》(New Statesman)周刊,发表了巴恩斯(Julian Barnes)的《笔的力量》(The Power of the Pen)一文,对本届大会颇多评论。涉及我的一段是:“诗的演讲会讨论的是济慈的‘想象之真’一词,讲者的作风形形色色。洛威尔的讲词是深思苦虑,鲁凯泽的是温暖而流畅的狂想,半为庆幸,半为悲哀,余光中的则是神秘难解的隐喻(‘诗人乃是走私高手,总能过关脱身’‘诗是为厨房里那位脏女孩而挥动的那支脆弱的魔杖’)。”
在撰写下面这篇短论时,我曾忖度,像笔会这种场合,台下的听众该是作家多于学者,而真能吸引他们的,该是生动的意象,不是烦琐的分析,也就是说,在众多作家面前,你应该表明自己是一位当行本色的创造者,而不仅是一位穿针引线的论述者。因此在文中我用了不少比喻来形容想象在诗中的功用。《新政治家》的作者大概仅凭听讲印象匆匆落笔,乃称我的隐喻“神秘解难”(inscrutable),未免断章取义。以下特将这篇讲稿改用中文写出,让中文读者看看,我的比喻是否晦涩不明。中文自成章法,并非英文原稿的逐句翻译,好在同出一心,也无须拘谨过甚了。